12月2日,俄中兩國元首通過視頻連線,正式開啟了兩國關系的新紀元。世界最大天然氣出口國俄羅斯和發展最快的天然氣消費市場中國,通過從西伯利亞氣田到上海、在兩國境內延伸6000多公里長的管道系統連接在一起。當然,俄羅斯天然氣出口不會轉向東方(歐洲市場仍是最重要的出口方向),但無疑將獲得第二個支點,其重要性將在長遠的未來日益凸顯。

俄氣公司與中石油簽署對華出口1萬多億立方米天然氣的30年期合同以來(無庸贅言,這是有史以來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氣合同),中國天然氣市場規模在過去5年間增長了67%,進口量翻番。預計中國2019年全年天然氣需求將接近甚至超過3000億立方米,進口則達到1300億立方米的新高。早在去年,中國就超過日本,成為全球最大的天然氣進口國。

與此同時,中國天然氣進口渠道仍然算不上多元。外表很光鮮:4家管道氣供應商、20家LNG生產商,但實際上,合計占中國管道進口94%的土庫曼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和哈薩克斯坦天然氣,途經中國西北的同一走廊。其余管道進口天然氣來自緬甸,但中緬管道自2013年建成以來運力一直不超過設計能力的1/3。過去年該管道進口量甚至略有下滑,原因是資源量有限和緬甸國內能源需求日益增長。

顯然,隨著俄羅斯管道天然氣的出現,中國天然氣供應的多元化和穩定性將實現巨大飛躍。俄天然氣將供應尚為天然氣消費“處女地”的中國東北地區,為這些省份提供清潔能源。此外,通過新建基礎設施和現有基礎設施擴容,俄氣還將供應中國首都地區和工業最發達的東部沿海地區。預計合同規定的每年380億立方米交貨量將在5年內逐步實現,也可能根據市場情況和消費者意愿提前達到。此外,還存在擴容20%-30%的技術潛力,并且中方已在談論其使用前景。

近年來中國天然氣需求增長迅猛的主要原因,不僅包括經濟強勁增長,還有對生活質量態度的變化。盡管面臨各種限制和困難,中國經濟年增長率仍達到發達國家遙不可及的6%的水平。

2013年北京制定“藍天計劃”,確定了降低空氣污染的宏偉目標。而其真正提速是2016年各省出臺用戶(城市家庭和私營小企業主)改用清潔燃料的“煤改電”“煤改氣”等計劃后。

2017-2018年,900萬用戶完成上述改造,其中一半以上選擇改用天然氣。不過個別地方存在操之過急,造成冬季高峰期供給能力不足導致“斷氣”的情況。這是中國2019年天然氣需求增速略有放緩的主要原因之一(其他原因還有中美貿易戰)。同時,中國距確定的2020年天然氣在能源消耗中的比重達到10%的目標還很存在差距(2018年剛突破7%大關)。

但中國市場在所有長期預測中仍是毫無例外的全球天然氣消費增長主引擎之一。業內人士和專家爭論的焦點只不過是其消費量到2030年達到5000億立方米還是6000億立方米。無論如何對外國供應商都意味著巨大的機會,因為預測數字的差異主要來自對中國國內產量的不同預期。(作者為俄羅斯國家能源安全基金副主席)